她这是在用美人计?
    那当真是他见过最拙劣的美人计了。
    克制着体内被她撩出的燥意,裴琏沉沉吐了口气,将她两只手拉下:“出去办差并非游山玩水,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,且一路披星戴月、跋涉赶路,你受不住的。”
    “我受得住的!”
    明婳急急道:“我知道你们不是去玩,我也没想玩,我就是不想待在宫里除了像个傻子似的等你回来,其他什么也做不了。
    子玉哥哥,我保证不给你惹祸,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……唔,你就当我是个随从?我能骑马,也能吃苦的!”
    “再说了,历来书画名家,哪个不是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,亲身游历了名山大川,见识了河山大地幅员辽阔,方能提笔作画,形神兼备。
    我若成日待在后宫之中,没见过长江黄河,亦未见过五岳高峰,又如何能画得出高山雄奇,流水壮美呢。”
    “此次从北庭到长安的一路,我便长了不少见识,若能随你一同去河北道,定然也能有所获益。”
    纤细的小拇指在男人掌心勾了勾,明婳语气愈发软糯:“你不是一直盼着我长进吗,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呢。”
    裴琏见她竟拿他的劝进之语,劝他带她出行,不禁失笑。
    这小傻子,倒是学聪明了点。
    不过,“此次前往河北道并非儿戏,孤无暇顾及你,你还是待在宫中为妥。”
    似是安抚一般,他补了句:“孤若见着有趣的玩意,办完差给你带回来。”
    郎心硬如铁。
    明婳懊丧地撇了撇嘴角,当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。
    松开搂着他的双手,她卷起被子,一声不吭朝里滚去。
    裴琏睁开眼,偏头一看,便见小娘子留了个透着倔强的背影。
    当真是小孩子,竟为这事赌气。
    他去揽她,被她一抖肩膀,躲开:“时辰不早了,殿下也早些睡吧。”
    裴琏:“……”
    方才还子玉哥哥,现下便喊殿下了。
    “明婳。”
    他唤。
    “我睡着了。”
    “睡着了还能说话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不要你管!”
    “”
    裴琏皱眉,略感无奈,却知不能什么事都纵容她。
    再看一眼那裹紧被子的娇小背影,他并未再哄,只自己掀帘下床,去衣橱另取了一条被子。
    这一夜,小夫妻俩各睡各的,不再言语。
    翌日明婳醒来时,裴琏早已离开。
    想到昨夜他拒绝的那么干脆,明婳心里仍有些郁闷。
    他对她没有丝毫留念也就罢了,她都那样撒娇了,他也不肯对她说两句软乎话。
    这些时日缠绵悱恻,耳鬓厮磨带来的亲密感,果然只是一戳就破的幻觉。
    这块木头,当真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开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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