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窸窣声后,那女子顶着一张苍白的面孔走了过来,坐到李群青面前。
    “大人。”
    她轻声道,“前几日行省的老爷已来看过,说不日便有干粮与水过来。”
    “那送过来了吗?”
    那女子一顿,缓缓摇头。
    “这位是”
    李群青看向那老翁,试探性地问道。
    她话音滞住,只听那女子放声大哭。
    “这是我公公。”
    她哽咽着,一手用力抵住前额,“我夫君上个月去燕京,回来便染了病连我婆婆的命一同索去了我公公也发热病,熬了几日,眼睛瞎了”
    “那你呢?”
    “我在正定老家生了孩子,正在月子里。”
    她将泪抹了,回头看自己的孩子,“回来的时候,瘟疫的头一波已经过了,人也都没了。”
    先是瘟疫,后是饥荒。
    李群青抬手,握了握她的肩头。
    小妇人望向她,忽有些失神,低声道:“我真羡慕你。”
    李群青身边的随从已在分发干粮,向帐里递了一些来。
    她去接过了不多的干粮,放在一张瘸腿的木桌上,问道:“既然瘟疫已过,你们为何不回去?”
    “回去。”
    那老翁开口,“回哪里?”
    “回你们的家。”
    李群青道,“我从未务农,却也听说荒年之后有余年,只要还有人活着,日子便还要过下去。”
    “女娃,你太年轻,想得太少,又是从长安来。”
    老翁侧过脸,颧骨高耸着,“一个冀州的荒年,对大豫而言不算什么,对我们这些平头黔首而言,就是灭顶的大难。”
    李群青垂下眼,一时不知如何开口。
    “况且那地方也回不了。”
    老翁道,“大约两个月前,有人在我们的田里,看见过一只断翅流血的凤鸟。”
    “人快到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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