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了孟汀,他颇有些惊异,上前行礼道:“竟然惊动大将军至此。”
    郎将在孟汀身后低声问:“放在听副统领讲,您要进宫去见圣人?若耽误了时辰,岂不是不太好。”
    “没有,随口一提。”
    孟汀道,“陛下劳累,哪有夜夜虚前席的道理。”
    李鉴中午时给他写了字条,说有密奏,提及万年县将有事变,遣他空身去看一眼。
    他要孟汀既不留什么痕迹、不能显出太极宫的关切,又要拿其金吾卫大将军的身份,将此事背后干系之人点一点。
    “那二位请进吧。”
    县尉道。
    县衙正厅前有一个颇大的庭院,两侧站满衙役,其中有一颗高大的枇杷树。
    枇杷树下,停了一张长方台,方台之上,陈着一具死尸。
    孟汀见尸首见得多了,刚进门时未注意,目光最后才落到那死人身上。
    那是个高大的男人,面目被泡得有些模糊,但周身的衣物十分完整。
    他瞧了那尸身上的腰带与头顶的簪子,确认此人为一无官身的国人,不禁有些怀疑于李鉴所言的“事变”
    二字。
    “这是从井里打起来的。”
    郎将对他道。
    “是自己坠井的?”
    “不确知。”
    那县尉,名刘三省的,走到尸身一侧,“只是,那口井已经半干,人跳下去根本不可能溺死。
    因此,下官更倾向于认为此人乃为他人所杀。”
    “他人。”
    孟汀道,“他有仇家?”
    “此人是个书生,为赶考在此处租住,不过三月有余。
    这书生性子豪爽,好交游,同游不少。
    但结仇之类,从未听说。”
    刘三省道,“他前几日至城中,再未归来。
    房主人奇怪,向县衙报官。
    今日我们方在万年县西的一处井里找到了尸首,还未再做探查。”
    “既如此,还请县尉尽心,查明此事。”
    孟汀瞥了那尸首一眼,“马上京中有盛会,鱼龙混杂,万事都多提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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