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北南笑着取出手帕与他擦了擦额头的汗,笑道:“确是不似儿时在乡里,终日在山野地间跑时身子健朗。”
    萧元宝看着山楚里的大树子都抽出了新树芽来,山里头远离里喧嚣的人群,树木繁盛,空气也很清爽。
    正值他四处张望之际,瞧见了不远处的亭子下立着个紫缎长裾的夫郎。
    此人腰置长珏,身姿端得极正,萧元宝脑子里兀的便想起“珺璟如晔,雯华若锦”
    这两句来。
    他驻足多瞧了两眼,不想对面的人目光竟也落了过来。
    萧元宝不知那人是何许人,只见他身侧足有四个伺候的人跟着,远瞧着便很是矜贵,当是个身份贵重之人。
    小龙山上见着甚么官眷贵人也不足为奇,不识不怪,他想着微微点头示意一番即可。
    祁北南温润的声音却自头顶落下来:“那是郡君,顾言许。”
    萧元宝微惊,与祁北南远同人做了个见礼,那头受了礼,回以点头。
    罢了,行至别处,萧元宝才道:“可是楚大人与之结亲的郡君?”
    祁北南点点头。
    萧元宝眸子微动,不怪觉着身份贵重。
    他只在两人的婚宴上见过一眼,只彼时盖着盖头,也未得一观真容。
    今日倒是巧遇得见,果真是一副好姿容。
    不过他瞧着人似乎情绪不太高,面色也比寻常人苍白一些,好似身子也并不太好。
    祁北南与他低声道:“便是因身体不多好,国公爷才并不想他进宫。
    若是选秀前他未曾定亲婚嫁,以他的身份姿容,入宫是显而易见之事。”
    萧元宝了然。
    亭子那头,顾言许道:“方才的是祁家夫夫?”
    伺候顾言许的下人道:“正是,今日休沐,想来是一道过来烧香踏青。”
    顾言许见过祁北南,是一甲进士游街的时候,瞧过一眼,知他是探花郎。
    当初他爹晓得陛下有意选秀,便预备着在新科进士之中与他择选一位夫婿。
    彼年一甲的三位进士相貌才学都好,打听得除却探花已然定亲外,旁的两位尚且未曾定亲。
    一位状元郎,他如今的夫婿;一位是任珩,都是京中高门人家的子弟,他当然是认得的。
    任家那个不着调,父亲更看中楚青煜,便选了他与自己成婚。
    虽他识得祁北南,也知他定了亲,却还是头回见着他夫郎。
    他将才见着祁北南牵着夫郎的手走,又与他擦汗,与他沉稳不思女色的模样大相径庭。
    顾言许道了一句:“瞧着,两人很是恩爱。”
    伺候他的夫郎道:“听闻两人是一同长大的情谊,自小就定了亲,祁大人很是要紧他这位夫郎。”
    他将萧元宝初进京来险些受人戏弄消遣,祁北南又敲打人的事说与了顾言许听。
    顾言许听得入神,这样的夫夫,他还只在戏文上见过。
    何其缠绵悱恻,教人心中羡慕。
    伺候他的夫郎见着人神情恍然,更添哀愁,自知多言了。
    转宽慰道:“咱们家大人只是公务繁忙,这才不得空陪公子一同来。”
    不听这话就罢了,听了反觉心中更委屈。
    “同在一个官署,官职也相差不多,作何旁人得空他就不得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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