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也没有休息很久,还不到中午吃饭的时间,就又回到了病房。
    看他那模样,好像不在病房亲眼看着钟阮星,就没法安心一样。
    钟爸一边觉得心疼,一边又为女儿感到高兴。
    患难见真情,有这样的人陪在女儿身边,他终于不用担心了。
    就这么轮流陪护了两天,第三天的清晨,病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    钟阮星感觉自己在办公室午睡时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    她陷在那个梦里怎么也醒不过来,甚至在心里祈祷付岭能推门进来叫醒她。
    但世界一直很安静。
    直到此刻,她奋力睁开眼,看见头顶雪白的天花板,和宋谨行办公室灰白调的设计不一样。
    头有点痛,身体各处也不舒服,钟阮星动了动手指,呼吸之间,感觉到了罩在自己脸上的呼吸器,听到了以前只在电视剧里听到过的心脏监视仪的声音。
    怎么回事?!
    她不过睡个午觉,就把自己睡进抢救室了?
    她努力转过头,一张憔悴沉睡的脸庞近在眼前。
    哪怕是在睡梦中,他也皱着眉,唇边冒着浅浅的青色胡茬,长长的睫毛搭下来,不安地颤抖着。
    钟阮星从来没见过这个模样的宋谨行。
    他在她印象中,一直是矜贵清冷的,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冷静沉稳,像高不可攀的雪山,凡尘俗世都无法让他皱一下眉,弯半分腰。
    可此刻趴在病床边浅眠的宋谨行,像雪山上的神走到了凡间,看上去,和那些在红尘俗世中沉浮的凡人也没什么区别了。
    钟阮星觉得这个样子的宋谨行很新奇,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地看了好久。
    不知过去多久,闷痛的脑子才终于缓缓地、缓缓地清醒,意识到了不对劲。
    等等?她是在用自己的视角看宋谨行?!
    他们换回来了?!
    这个发现让钟阮星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,心跳加快,生命体征监护仪也发出异于寻常的声音。
    浅眠中的宋谨行猛然惊醒,猛一抬头,对上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。
    钟阮星终于看见他全部的模样,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,眼皮底下是明显的因为熬夜而显出的青黑。
    她没什么力气,说话的声音很小:“你……”
    宋谨行眼睫颤了一下,克制着涌动的情绪轻轻靠过去,听到她问:“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?”
    那一刻,像一直压抑的涌动的洪水终于冲破了水闸,所有情绪铺天盖地,汹涌而下,几乎冲红了他的眼眶。
    他没有回答,只是低下头,很低声地说:“你睡了好久。”
    钟阮星眨眨眼:“我怎么了?我们怎么换回来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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