纤腰轻弯,她端起那碗黑漆漆看起来就很苦的药,递到男人嘴边:“喏。”
    裴琏眉心轻折:“有你这么喂药的?”
    他虽没有其他女人,却也见过旁人家妻子照顾丈夫,细致入微,哪有这样直接怼到嘴边的。
    明婳:“……?”
    须臾,她悟了,柔了语气:“殿下请喝药。”
    裴琏:“……”
    “你寻个勺。”
    他提醒道。
    “一口一口喂吗?”
    明婳惊讶,而后蹙眉:“那岂不是要喝很久。”
    裴琏乜她:“你很忙?”
    “那倒不是。”
    明婳道:“只是这药这么苦,一口一口喝多煎熬啊,还不如捏着鼻子一口闷了。”
    说着,她视线落向裴琏高挺的鼻梁:“我替你捏鼻子,你闷了?”
    裴琏:“……”
    他的确也不喜那种磨磨蹭蹭的喝药法,只是见她这副着急离开的敷衍神态,还是板着脸,道:“你坐下,一口一口喂。”
    明婳不解地看他一眼,无奈:“好吧。”
    反正苦的也不是她。
    不多时,她便寻来一枚瓷勺,坐在床边,舀一口,送一口。
    裴琏看着她送到嘴边的药,张嘴慢慢喝了。
    苦。
    但好似没有昨日那般苦了。
    一口喝罢,他道:“你往药里加了糖?”
    明婳:“啊?没啊。”
    裴琏:“没昨日的苦。”
    明婳低头闻了闻,浓郁的药味扑鼻,光闻着这味道,脸都要苦皱了。
    但见到裴琏一脸平静说不苦的模样,她思忖道:“或许是今日熬的没那么浓了,既然不苦,那就继续喝吧。”
    裴琏:“嗯。”
    明婳便又舀了一勺,送他嘴边。
    春和景明,艳阳高照,明亮充沛的春光透过雕花窗棂,盈满室内。
    裴琏看着榻边的小妻子,她今日装扮的十分素雅家常,上着一条团花纹嫩黄衫子,下着折枝花纹绿裙,披着件素罗帔子,乍一看好似那和煦春光里迎风摇曳的小小迎春花,很是娇俏可人。
    只她今日这发髻,并非妇人髻,如瀑乌发单单以一根玉簪随意挽起,仿若云英未嫁的闺阁娘子。
    明婳一开始还没觉着有什么,只想着赶紧喂完赶紧走,但喂着喂着,察觉到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庞。
    那视线无法忽视,幽深又锐利,叫明婳双颊发烫,浑身也变得不自在。
    这般看她作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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