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就怪自己太蠢,竟然真信了裴琏的鬼话。
    而今吃一堑长一智,明婳深刻意识到从前自己是有多蠢。
    好在她赶在中秋之前识破了那男人的诡计,待会儿见到姐姐,她就要与姐姐商量和离之事。
    思及此处,明婳长长吐出一口气:“你们别问了,替我梳妆打扮吧。
    我现下虽气恼,但在皇祖母和母后面前还是有分寸的。”
    两婢见她这般说,便也不再多问,一个去挑裙衫,一个拿牙梳篦发,分别忙活起来。
    半个时辰后,一袭黄绮折枝花卉齐胸襦裙的明婳,乌发高挽,环佩叮当地来到了慈宁宫。
    彼时许太后和皇后正在侧殿用早膳,听宫人禀告太子妃来了,太后弯眸笑道:“快请进来。”
    明婳娉婷入内,规规矩矩行了个礼,“儿拜见皇祖母、母后。”
    “免礼。”
    太后笑着颔首,又上下打量她一番,赞道:“你今日这身裙衫倒是应景,且这颜色衬得你容色秀丽,人比花娇。”
    明婳羞赧:“皇祖母谬赞了。”
    一袭凤袍的皇后闻言,也看了她两眼,道:“可用过早膳?”
    “出门前垫了两口糕饼。”
    明婳看着桌上那些精致的餐点,悄悄抿了下唇。
    皇后眼尖心细,唇角轻翘了翘,道:“现下还早,过来陪我们再用一些。”
    明婳本来还想矜持一二,抬眼对上皇后那双清明剔透的眼睛,也不再拿乔,红着脸点头:“好,那儿就再吃点。”
    她上前入座,宫人很快添了副新碗筷。
    明婳来之前着急,也没好好用膳,这会儿能坐着吃些热乎的,拿着筷子大快朵颐。
    许太后眉眼含笑:“不着急,慢慢吃。”
    又让宫人将她爱吃的点心,挪到她面前: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多吃些,别怕胖。”
    见两位长辈都这般慈蔼包容,明婳吃着吃着莫名有些心酸。
    若明日真的回了北庭,她定会舍不得太后、皇后还有小公主……
    唉,都怪裴琏!
    明婳恨恨嚼着嘴里的水晶包,只觉他简直是一家子好笋里出的烂竹子、臭木头!
    用过早膳不久,长安城内三品以上的王公贵族、官宦女眷也都候在慈宁宫外,静待传召。
    许太后和皇后在花厅接待命妇们,明婳作为太子妃,规矩端正地坐在一侧。
    接受命妇们请安的同时,她细心观察着太后和皇后是如何待客,又是如何与各家女眷寒暄客套。
    观察一番后,明婳发现其实与从前在肃王府,北庭那些官员女眷来家中给自家阿娘请安,并没多大区别——
    要说区别,大抵是北庭那些都是四五六品官员的家眷,而眼前这些女眷,家里个个都是三品以上世家勋贵。
    一个个穿装更为华贵,举手投足更为高雅,规矩礼数也更为周全板正。
    明婳看了一阵,心下觉得并没多难,若下次要她设宴待客,她也能应付,于是她百无聊赖地将视线投向人群里的姐姐明娓。
    作为肃王长女,今日宫宴,明娓也进了宫。
    她按照品阶站在下首,自也感受到妹妹瞧来的目光,只抬头飞快对视了一眼,又很快低下头。
    待到请完安,诸位女眷随着皇后挪步到太液池旁的含凉殿,众人分散入座,各自游玩时,明娓才走到明婳身边,眉梢轻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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