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望舒的电话再打来的时候,段昱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握着手机站了很久了。
    凝固的嗓子重新被叩开,声音像是老了十岁。
    “喂?”
    段望舒吓了一跳,刚好又被怀里的粥粥用尾巴狠狠扫过脸,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那边沉默不语,她也就从善如流地不再追问,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来意,“刚才打给你怎么一直占线……我是想告诉你,前几天芙提到家里来了。”
    话说到这里,她故意停顿一下,等待弟弟许会失控的反应。
    结果幸灾乐祸地等了几秒,只等来一句不冷不淡的“嗯”
    。
    难道他早就知道了?
    段望舒说,“她对我的装修好像蛮感兴趣的,我就让她随便参观参观,你的房间也被进去看了。
    但至于看了什么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    “你在房间里放了什么吗?”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
    “哦。”
    段望舒有点不爽,但听他说话的态度估计段昱时现在也有点不爽,于是语速都快起来了,“我过段时间打算砌一个旋转玄关,家里装修粉尘大,你能不能把粥粥接走?”
    她如果不说接走,段昱时都快忘了那猫是自己的了。
    “好,我找个时间。”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回来,还在瑞士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“说起来,芙提最近好像也打算去瑞士旅游,你说会不会碰上?”
    段昱时只说,“瑞士的冬天真冷啊。”
    冷到寒意从头顶流到脚尖,即便在暖气设备完善的总统套房里,依旧让人手脚冰凉到想摆脱这刺骨的季节。
    “说什么废话,瑞士四季的气温什么时候上过二十度……”
    她又开始自己滔滔不绝的嘲笑,段昱时良久没有说话。
    直到段望舒发觉不对劲,问了句,“你还在听吗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“冷就多穿一点衣服。”
    姐弟两人都沉默下来。
    许是血缘作怪,许是心有灵犀,段望舒莫名也涌上一阵悲怆。
    原来她也在瑞士。
    “姐姐,”
    他问,“可如果是心冷,我又该怎么办呢?”
    可你我在此汇合。
    世界却在此从此分离。
    美国的冬天也很冷,一进入月份,纽约的街道就到处是行人哈气的声音,疲惫沉重的灵魂站满街边,外套摩擦外套。
    早晨雾重,大道上的树掉光了叶子不单止,还会结成冰的雕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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