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昱时收起手机,和她对视。
    “觉得委屈?”
    芙提一愣,“什么?”
    “觉得我对你不好?”
    他想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像样的、又不那么暧昧的说法。
    芙提摇头。
    “没有的。”
    “那为什么不高兴?”
    月色高高地挂在枝头,晚风吹得树叶摇曳。
    即将步入深秋的夜晚静谧又幽宁,茫然的夜幕下,轻微的响声也像悲伤的奏鸣曲。
    芙提蹲在地上,感知到自己的心跳怦然。
    越来越快的跳动频率提醒着她场合,她花了很大的勇气才把头抬起来,像是下定决心了逃避,却忽地,在他的眼神里败下阵来。
    段昱时垂眸俯视着她,长睫漆黑,眼神坦荡且正直。
    他是在以一个导演的身份,在关心一个演员。
    “演员的情绪对电影来说有多重要,我想大学的理论课上已经说得够明白了。”
    他身上还残留着浅淡的烟草味道,和他自身的气息融合在一起,光是嗅觉都充斥住苦意。
    喉咙被虚假的辩解堵住,她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    脑子里秦懿的声音像坏掉的收音机,不断循环播放着古老嘶哑的回音。
    “他比你大多少岁,见过多少和你一样的人?他避而不谈是在给你余地,急着自证清白反而弄巧成拙。”
    “坦坦荡荡地收敛住自己的感情,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。”
    芙提掐着自己的大腿,强迫自己理智一点。
    他还在说:“芙提,我现在只需要一个敬业的演员。”
    那一刻,除了月色,她还看见了悲悯。
    藏在他深沉的眼底,不忍让她悉知的悲悯。
    她听见自己答应得很爽快。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低谷
    九月底,伴随着风力升级,京都彻底进入了深秋。
    芙提咬着红糖滋粑,踩过枯叶遍地的小径,从教室门口钻出头来。
    刚好听到工作人员的喊停声,钟哲鸣目光一抬就抓住了她,一边道谢一边接过她手里的早饭。
    有同事看到,调侃道,“芙提怎么不给我们带早饭?”
    她愣愣地“啊”
    了一声,“没人和我说要带啊?”
    零碎的笑声响起,她索性坐在钟哲鸣前面的位置上。
    今天有一场高中时期的对手戏,但是因为钟哲鸣有单人戏要补拍,所以芙提不赶时间,还答应了钟哲鸣今天帮他带早饭。
    “可怜我一大早起来赶戏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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