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无声地看着服务员端着酒瓶酒杯上来,拔开瓶塞,倒入杯中,再象征性地碰了碰。
    “那你找到了吗?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
    “你想要的答案。”
    “我有什么想要的答案?”
    齐灏南看着她,不说话。
    对峙许久,他叹了口气,“或许我不该给你留下太幼稚不羁的形象。”
    才会导致,认识多年后,你也不愿意将你真正心事敞开,让我窥见一角。
    “说了也没用。”
    芙提说,“说话能解决问题的话,谁都会说。”
    “可气氛很合适。
    你不觉得吗?”
    异国他乡、酒馆、醇厚的贝斯、错过的巴士、窗外下陷的月色、滚滚路过的冬风,和他亮晶晶的眼睛。
    芙提突然伸出手,“那你把你的威士忌分我喝一口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齐灏南拿她没辙,朝酒保多要了一个杯子。
    对方看他的眼神活像情敌,到嘴的鸭子飞了。
    他恍若未觉,径直给她满上。
    芙提照单全收,一股气倒进胃里。
    齐灏南看得头痛,“现在可以说了?”
    “再给点。”
    她扶着脑袋,还笑得出来,“嘿嘿。”
    他们是傍晚才到达苏黎世的,见证了一场醺红落日,都不似眼前她绯红的脸蛋美艳。
    可被这小混蛋骗了半瓶,也没能从她嘴巴里撬出什么话来。
    站在孤零零的瘦弱街道,偶尔开来的汽车没有一辆能够载他们。
    齐灏南背着吉他,芙提背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。
    突然她就在绿灯面前蹲下来,面对斑马线感到迷茫。
    鸣笛声和风声里,齐灏南听见她小声说。
    我还是太年轻,太理想主义了。
    以为爱、陪伴是永远的,是无限期的。
    当它分解、被割碎,露出它会消失的本质和保质期时,我的主义,顺带着我一起崩塌了。
    他知道,这话芙提不是说给他听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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