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得到八九十岁。”
    “我要活到一百三十岁。”
    段昱时笑了。
    芙提点开那五秒的语音,嘈杂的背景音作配,衬得他声音更加清润。
    “那我陪你一起活到一百三十岁。”
    上课
    段望舒一身波西米亚风的长裙,外面裹着件毛衣开衫,赤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,一步步走过来。
    清浅的月光下,她清丽的眉眼被衬得愈发动人。
    “那个棘手的麻烦?”
    段昱时抚开她凑过来时不小心碰到自己的长发,嘴巴里咬着槟榔,没答。
    “不说就是默认咯。”
    段望舒起了一瓶气泡酒,也不找杯子,拿起来就喝。
    “大病初愈的人,少喝点。”
    他语气无奈,不懂这比自己大了四岁的姐姐怎么这样不让人省心,心里憋着火气又不能发,只能骂一句,“烂酒鬼。”
    “嗤。”
    她仰头向明月,海浪舔舐礁石的声音清晰入耳。
    这已经是今年伊始的第二次了,关于到拉斯维加斯督促段望舒这件事。
    段昱时哪怕,忙得脚不沾地,也没办法在接到医生电话的时候置之不理,只能放弃手头的一切,奔赴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。
    “段望舒。
    你能不能好好吃药?别折磨自己了,也别折磨我。”
    “你大可以不来。”
    他气急,“你当我是段博裕?我可没那么冷血。”
    段望舒不说话了。
    一提到那冷面阎王,她便总是自发地陷入沉默。
    毕竟回忆里几乎没见过那个坐拥父亲身份的人和眉善目,更别说关心体贴。
    她跳开话题:“你的电影拍得怎么样了?”
    国内的娱乐新闻她鲜少打听,只顾着过自己的逍遥日子。
    “一般。”
    她也就随口关心,点点头,跳下一个:“谈恋爱没有?”
    男人意外地保持缄默,段望舒福至心灵般问:“刚才那个麻烦?”
    她甚至朝他手里的手机抬抬下巴,想否认都不行。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“是什么样的人啊?”
    她两眼放光。
    能让段昱时觉得麻烦还留在身边的人,多稀奇,她惊喜得像个没见过圣诞树,头次将小礼物挂上枝头的小孩。
    段昱时脑子里回忆了一下有关于芙提的轮廓,竟然发现自己多年累积起来的文学素养不够去描述一个人、一份感情。
    他在脑海里翻箱倒柜地寻找词汇,斟酌语句,半晌才憋出一句:“是个笨蛋。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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