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乃心之门户,口闭心沉。”
    他额上的青筋跳了一跳,很克制地:“止语。”
    于是,刚恢复片刻寂静的山头,又传来一声尖利、愤怒的童音。
    毫不客气、连名带姓地:
    “季庭柯,你休想再骗小孩了!
    大师父说了,只有礼佛、讲经、吃饭的时候才需要止语!”
    第章小师兄
    这一声“季庭柯”
    ,借着罗敷干吼的绕梁余音,也传到了前头斋堂、布粥居士的耳朵里。
    对方吓了一跳。
    手一哆嗦,铁勺都跟着掉进了深窄的粥桶。
    一滴粥汤溅到了罗敷的脸上,她伸手、用指腹抹去了。
    女人的目光追随着餐盘里、小花卷上沁着的葱油,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。
    更像是,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。
    倒是同行的学生一队中,给过罗敷一支葡萄糖的女生端着粥碗走近了、连比划带模拟口型地告诉她:
    居士们说,吃完了要记得自己洗碗。
    对方显而易见地不敢发出丝毫声音,一手还指着斋堂里、墙壁上写着的:
    “止语”
    二字。
    当天夜里,作为四周没有遮挡物的最高台顶,山涧的风毫无遮拦地鼓动、呜咽。
    像是香客被噤声、“止语”
    后从喉间憋出来的凄厉诉状,间隙传来低低的佛告声。
    在望海寺、在东台顶,三千世界的菩萨都在喃喃低语。
    罗敷只在那低语间隙,匆匆眯了一小会儿。
    次日,女人从通铺上爬起来、连眼下都蓄了一小簇阴影。
    与之对比强烈的,是那一群兴奋得几乎整夜没睡的学生。
    他们花小钱,从台化镇本地人那里租了军大衣。
    裹着厚厚、笨重的外套,清晨的第一缕日光洒在高山草甸、牛和马的背上,倾泄在他们年轻的脸庞上。
    他们细密交谈,压抑着、小声为眼前的日出而尖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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