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个打挺、又站了起来:
    “老叔,不是迄今、还住在煤一中那儿。”
    季庭柯微一点头,他没有否认地:“嗯。”
    “昨天,我去家属院了。”
    汪工心里一惊,他弯下腰、为季庭柯卷下裤腿的动作幅度更大,不小心碰到伤处,男人淡淡地、闷哼了一声。
    一时无言。
    汪工难得严肃,难得敢硬气地,一点点压下目光。
    他问季庭柯,是不是最近的日子太舒坦了。
    “你知不知道,煤一中那儿、有多少人想让你死。”
    季庭柯仰回了床上。
    枕头盖在脸上、他不去看汪工的表情。
    他说:“我去看看小响和嫂子。”
    家里冷气调得很足。
    汪工却还是热得抹了把汗,他低声地揭穿季庭柯:
    “是去看小响和嫂子,还是看那几个埋土里的?”
    他慢慢地眯起眼睛:
    “你该不会,又给他们送钱了吧?”
    季庭柯没吭声。
    良久,汪工幽幽叹了口气。
    他这会子也不叫“哥”
    了,连名带姓地:
    “季庭柯,做人光凭有良心,是活不下去的。”
    他轻声到音调几乎从肺里飘出来,稍一用力就散了:
    “你没听说吗?赔偿款早就下来了。
    一条人命百八十万的,不缺你杀鱼、煮面换来的那点仨瓜俩枣。”
    “有些责任不是自己的,上赶着扛、也没人领情。”
    他苦口婆心,季庭柯沉默着、配合点了两下头。
    也不知是敷衍,还是真的体会到了。
    倒是生硬、蹩脚地转了个话题。
    季庭柯捡了从掖下再次滚到地上、汪工带来的两根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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