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他更高一声的,是一响暴喝。
    来自人堆最内圈、居于核心处,满脸横肉的中年人。
    “奶奶的,东西偷到老子头上了!”
    季庭柯认出了他:
    那是他的上级,鱼加面馆的老板。
    他上前,瞥了眼腕上的表。
    迟到将近十分钟。
    中年男人对于此、却只字不提,当下的反应,称得上狂乱。
    来回穿梭在前台、后厨,翻柜子、抬了抽屉,又掀了鱼缸。
    空空如也。
    季庭柯离开一个周末而已。
    那手脚不干净的学生顶班的第二个周末而已。
    老板红了眼,扬言要宰了那职校的小兔崽子。
    一旁人煽风点火,说是昨夜里起来解手,瞧见面馆门口堆了四五个十几岁的小子,胡乱抬着东西往外跑。
    中年人怒意更甚。
    季庭柯沉默地收着手里的活——
    他知道,没用的。
    那少年苗抽得高,虽然干瘦,但隐约能窥见眉眼稚气。
    工资开的低,举止间一副硬撑成大人的拘束感。
    狗屁职校的学生,明明才十五岁。
    老板侥幸,图便宜用了童工,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。
    对面鲳鱼店的老板娘姓张,挑着头看了半天热闹,咬着烟屁股,骂了句“寡气”
    。
    周围有人说她“败兴”
    ,“有本事招个季小哥这样的,才叫真拧(厉害)。
    “
    她拧着低跟鞋为轴,尖尖的鞋头指向人,“你怎么知道我招不到?”
    说罢,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,一头钻进自己屋头,她掀了帘子:
    “刀磨好没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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