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嬷嬷看在眼里,疼在心上。
    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除了在外等待叫水,根本无计可施。
    既白挽手立在房檐下,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女子尖叫声,暗暗攥紧了拳。
    热水还是他亲自送进去的,亲自端给姑爷和小姐,像一个卑贱的奴。
    冯嬷嬷本来安排他在外院做事,他不听。
    即便是死,他也要陪着小姐。
    郎灵寂自然不会多瞥一个马奴半眼。
    他若动手杀一时三刻就杀了,不杀,也不会有闲情逸致地纠缠什么。
    他不介意王姮姬奴婢仆役多,与她关系好的下人越多越好,越融洽越好。
    包括冯嬷嬷既白等人在内,每一个仆人都是拿捏她善心的利器。
    藏条手绢而已。
    怎至于轻易滥杀无辜呢。
    既白后背呼呼直冒冷汗,那日的事终究还是泄露了,自己已成为眼中钉肉中刺,游离在危险与暧然的边缘。
    冯嬷嬷说得没错,他既帮不了小姐什么,便不能给小姐找麻烦了,更不能上赶着让人利用,成为威胁小姐的利器。
    待恭送了姑爷后,冯嬷嬷慌忙带着止痛膏奔进屋里,察看小姐的情状。
    小姐死寂地盖着被子躺着,周身静悄悄的,除了一些被毁弃的衣裳外,外表并无半分受苦之状。
    本来也没什么,夫妻之间正常的一次圆房。
    人家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恨不得夜夜黏着,形影不离,而小姐和姑爷每月才仅有这么一次,每次都像杀猪的似的。
    冯嬷嬷轻推了一下她肩膀,想先为她清洗清洗,却见王姮姬双目无声地睁着,洁白的肌肤上尽是星星点点的红痕瘀迹,仿佛一只被吸干了血的蝶。
    “嘶……”
    冯嬷嬷低呼一声,连忙用干净的衣襟她的小姐裹住,泪水涔涔,
    “小姐啊!”
    “这是遭了什么孽!”
    王姮姬半晌方麻木地缓过神,三魂六魄逐渐归位,慢慢变得又有了活气。
    她揉了揉脑袋,挥挥手,表示自己没事了,刚才只是一时怔忡而已。
    冯嬷嬷心疼得犹如掉下一块肉,桃枝桃干几个小丫鬟也唏嘘着。
    姑爷这般磋磨小姐,半夜无情离去,确实是半分不喜欢小姐。
    既然如此,当初为何强逼着小姐出嫁?
    姑爷对侧院许昭容那狐媚子,比小姐温情得多,一副郎情妾意样儿。
    许昭容有什么话,姑爷也是温柔侧耳倾听的。
    老爷死了,二哥儿又在沙场上征战,再无人替小姐说话了。
    姑爷实在是个冷情的主儿,完事就走,从不留宿的。
    下手亦没轻没重只自己舒坦就得,不管小姐的死活。
    王姮姬兀自在哆嗦,由冯嬷嬷扶着来到浴桶边,泡在了热水里。
    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,将四肢百骸都泡软了,那股麻痹感却挥之不去。
    她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    冯嬷嬷和桃枝几个默默给王姮姬擦洗着,也没再说些多余的话惹小姐伤心。
    姑爷来了,明明是皆大欢喜的事,气氛沉闷无比,仿若遭遇了一场浩劫。
    此时众人方明白,小姐那日说“他不来我的日子才好过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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