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如今九曲鬼河阵没落的西凉山,就算正当西凉山全盛,或都能与其平分秋色。
    他原以为景昱说罗浮尊孤身迎战昆仑是诓人的,现在想来,应当确有其事。
    他摩挲着颈上致命的伤痕,长出的新肉凹凸不平,摸起来像长命锁的链条。
    只不过换句话说,他的身体愈发趋近于死亡之时了。
    不知是福是祸。
    “女声。”
    景昱仔细甄别着,道:“年龄尚幼。”
    “女子较男子阴气更盛,小孩又较成人阴气更盛,周乞这癫子什么事干不出来。”
    两人皆以为是碰上献祭童男童女之事,即刻加快了步伐,突然,洞府四壁猛地一震,碎石尘粉纷纷坠落,一声极其沉重的轰鸣惊天炸响,声音蹿进洞中就好比穿堂风急遽加速,被狭管无限放大,四面八方都似是震颤之音。
    “天劫将至。”
    景昱已牵出映雪剑锋。
    “每一劫都有此般征兆?那为何外面的鬼修不趁早离开,却月观设限了?”
    “并未设限,只不过那些鬼修若走了,九曲鬼河阵岂不是更加维持不住?不到万不得已,周乞不会放他们走的。”
    阵法已遥印眼帘,景昱腕间稍注力劲,长剑便以不可抵挡之势平刺而出。
    “等等。”
    洛肴察觉到一丝不对,抬手阻拦,“这阵不是要杀她,恰恰相反,设置这道阵法是为了救她。”
    第章圣水
    “救她?”
    洛肴话落也觉此语并不恰当,前方确实是杀阵,那童女的生命也确实是由此阵维持,可阵法的运作,却是以洞府内堪称乱葬岗的尸山魂海作为代价,孰知曾有多少人为此丧失性命,连魂魄都困囿于此,永世不得超脱。
    “九曲鬼河阵被天雷劫一层层剥落之后,便只剩下如此了,这童女的出现绝非偶然,想来或是九曲鬼河阵‘寄生’于西凉山灵脉的同时,她也‘寄生’于九曲鬼河阵中。”
    洛肴发出个不算轻快的笑音,“周乞。”
    景昱剑锋一转,眼也未眨,“既然在此,何不现身一叙。”
    剑刃所指阴影处徐徐走出道略显佝偻的人影,周乞形销骨立,面容枯槁,竟比上次见时更疯癫了一些,眸内淬着不加掩饰的阴毒,嗓音似用锈迹斑斑的铁片割着声带,“罗浮尊,你我无冤无仇。
    鬼道中人虽是亡命之徒,却并非蝇营狗苟,可你狠辣至此,逼我等陷入此等境地是想要整个西凉山都给你陪葬吗!”
    他布满血丝的眼猛地睁大,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,突然一扬袖将鬼火拍落在地,皮肤上凹凸的伤疤与斑驳的癜痕,像一截枯死的树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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