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福元,老师……霍洄霄呢?霍洄霄在哪儿?”
    他刚恢复半分神采的脸犹如一朵花瞬间枯萎灰败,起身挣扎着奔往殿外,嗓音悲痛欲绝,“霍洄霄在哪儿?!
    我要霍洄霄!”
    殿内死一般的寂静,只知圣上悲恸,却不知他竟悲恸如斯。
    “圣上!
    圣上……”
    福元最先反应过来,却不敢动手拉他,只得跪在殿门口阻挡去路,叩首道,
    “世子爷在北境呐圣上!”
    沈弱流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,像是多日的压抑终于寻得一点发泄的出口,他歇斯底里,
    “什么江山皇位,我通通都不要了,叫绪王来,我通通都给他们,让他们拿去!
    把我的霍洄霄还回来……我只要霍洄霄!”
    呜咽嗓音回荡于殿内,福元阻不住他,只能抱住他腿将人拖住。
    “圣上!”
    徐攸疾步上前,跪地道,
    “圣上冷静些!
    世子爷尚且无恙,有神医在侧照料,苏醒只是时间问题。
    臣知圣上牵挂世子爷伤势,可即便再怎么牵挂,也该顾忌着腹中小殿下!”
    徐攸知他是哀伤过度的梦魇之词,出口却不减锋芒,是为激将,
    “……世子爷此去便是为圣上和小殿下而战,护沈梁皇室江山安定,圣上如今却说要舍弃江山,此言怎么对得住世子爷一片丹心!
    臣请圣上……三思而言!”
    沈弱流滞住了,身子失了力,脚步踉跄,福元慌忙去扶他,却被挡开。
    “……朕又岂会不知他一片丹心。”
    他扶着殿门,躬身下去,缓慢地坐在了地上,散发跣足,容止凌乱,捂着面哽咽……再无半分天子威严。
    却像是个寻常不过的少年失去了心爱之物,悲恸至极。
    “朕知他一片丹心,可朕辜负他良多……”
    沈弱流颓丧,声音越来越低,片刻之后,他转头,眸色笃定,没有半分犹疑道,
    “徐师傅,朕……要去北境!”
    殿内寂静,落针可闻。
    徐攸抬眼,一时失语……
    挐羯人虽一时退踞仙抚关外,可仍旧虎视眈眈,意图卷土,眼下怎能放圣上身入险境,更何况圣上孕八月余,怀的却是北境霍家的血脉,大梁朝的储君!
    天子言出必行,徐攸知倘若他有犹疑便不会将此话说出口……阻拦不得,也阻拦不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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