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琏眉心轻折,郑禹不是说小娘子都喜欢细心体贴之人?
    思忖间,明婳已将两盏莲花灯放进河里,她一边撩水,一边状似无意地问:“你这盏灯,许的还是方才那个愿望么?”
    裴琏垂眸看她:“你想知道?”
    明婳一噎,嘴角微捺:“随便问问罢了。”
    她继续撩水,眼见那两盏荷花灯在迢迢流水里渐行渐远,又与四面八方漂来的荷花灯聚拢着,挨挨挤挤地飘过月亮桥……
    真美啊。
    她心下感慨着,忽又想到裴琏方才那个愿望。
    倘若她像之前那般喜欢他,定然会欢喜不已……
    可现下……他为何要许那样的愿望呢?
    做戏给她看吗?
    “时辰不早了,该回去了。”
    男人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,明婳一回头,便看到他伸来的手。
    眼睫轻颤了颤,她偏过脸:“不用,我自己能起来。”
    说着,她撑着腿缓缓起身,忽的余光瞥见河边飘来一个白花花的东西。
    第一眼还没注意,再看第二眼,她霎时变了脸色,失声惊呼:“啊!”
    眼见她身形晃动,险些要栽进河里,裴琏面色一凛,一把将她拽入怀中:“当心。”
    明婳这会儿慌了神,一时也顾不上其他,下意识抓着裴琏的胳膊,一手指着昏暗河边,颤抖的嗓音满是惊恐:“那里、那里……手…河里飘着只人手!”
    【73】
    【73】
    明婳吓病了。
    哪怕裴琏立刻捂住了她的眼,周围也很快涌上看热闹的人群,但回到船上后,她心神不宁,魂不守舍,半夜便起了高热。
    戴太医隔帘替她诊脉,她还浑浑噩噩,闭着眼睛直说胡话。
    “夫人这是惊吓过度,魇着了。”
    得知是夜里放河灯发现碎尸块,戴太医愕然:“难怪呢。”
    本来高高兴兴在佛寺旁放河灯,大晚上忽然瞧见一只手,换谁都得吓一跳,遑论太子妃这般娇滴滴的小娘子。
    “今夜先吃一副退烧药,将到高热退了,明日早晚再喝两副安神汤,惊了魂可不是小事,须得好生养着。”
    裴琏沉眸道:“退烧药服用之后,多久见效?”
    戴太医道:“通常一个时辰便能发汗解寒……”
    “这么久?”
    裴琏侧眸,看着床帐里那小脸苍白,满头冷汗的孱弱女郎,眉心拧起:“有何办法能尽快缓解?”
    “以药酒擦身,能稍微缓解高热之苦。”
    说着,戴太医吩咐药童去取药酒,又将春兰叫到跟前,教她待会儿要如何擦身。
    春兰屏气凝神,听得格外专注。
    待药酒拿来,戴太医打发药童去煎药,又将裴琏请到屋外,迟疑片刻,低声道:“今夜若能退烧,自是最好。
    若是明早仍是不退,或许还得靠岸停上一两日,去当地寻个有些道行的术士来看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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