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也不算失控。
    倘若他放任她去死,倘若他没有冲上来,这局还是成功的。
    不过是,死了个谢氏罢了。
    明婳一时也不知心头是个什么滋味,想哭,又想笑,更觉可悲、可恶、可恨。
    只现下不是情绪用事的时候,她死死地、死死地掐着掌心。
    直到一根指甲生生断在掌心肉里,那细微而尖利的刺痛让她平静下来,再度仰起脸,她环扫屋内一干人等,又看向那个奴婢打扮的暗卫:“现下阁内外有多少可用人手?”
    那女暗卫道:“夫人稍候。”
    她起身走到廊外,拿起脖间一小片铁片,吹了两声哨。
    不过几息,夜色里就回了一声变调的哨音。
    女暗卫折身,答道:“还余二十七人。”
    明婳扫过屋内诸人,点点头:“够用了。”
    李昶安虽不知她是如何打算,但见她要用人,眉心微动,面露踌躇。
    明婳见状,皱了皱眉,而后像是明白什么,道:“李主事,借一步说话。”
    又吩咐那女暗卫:“将门守好,在我吩咐之前,阁中诸人谁敢妄动擅离,一律……”
    “诛杀”
    二字到嘴边,怎么就那么难出口呢?
    明明小公主说砍脑袋,都那样的简单轻松。
    难道这是皇室中人自带的天赋?
    明婳闭了闭眼,再看地上阿什兰的尸体,终是咬紧牙关,开了口——
    “一律……就地诛杀!”
    她听到她用一种平静而麻木的声音说着。
    那语气仿佛不是她的。
    更像是,裴琏。
    女暗卫拔出剑,恭敬道:“是。”
    夜色如墨,二月的春风料峭寒冷。
    明婳本就惊魂未定,一走出廊外,看到倒在外头横七竖八的尸体,更是心跳飙升,险些尖叫出声。
    李昶安见她摇摇欲坠的身子,下意识抬手:“太子妃当心。”
    明婳及时扶着栏杆站稳了,只再看那些尸体,呼吸仍有些紊乱:“到底…到底死了多少人?”
    她捂着胸口,黛眉紧拧地看向李昶安:“你们到底是个什么安排?”
    事已至此,李昶安也知无法再瞒,便将他所知的都说了。
    末了,他面色郑重道:“当务之急,还是殿下的伤势。
    只要殿下平安无恙,一切都好说,若是殿下……”
    想到裴琏倒下时的那一眼,明婳心下一阵沉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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